“十年”浩劫终止后，我们是首批经过全镇统考择优录取的初中生。依照惯例，分成甲、乙两班。我被编入乙班。幸运地与符其良（前排左一）、同学一起共同进步。入学后的第一个迎新晚会，曾承龙（五排右三）、羊光（五排右一）、符其良、钟琼尔（未留影）、梁宝坚（一直在乙班）、何仁忠（一直在乙班）六位同学被班主任指定表演节目——批斗“害人虫”。（其中，曾承龙、羊光饰演红小兵，符其良、钟琼尔、梁宝坚、何仁忠等四人分别扮演“四人帮”）。表演这个节目，有难度，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份执拗，那些夸张滑稽的举止，让观众于深刻反思中忍俊不禁。在排练的进程中，符其良动辄就说“谈判”。渐渐地，“谈判”、“谈判”竟成为他的绰号，他因此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悲乎哀哉！十多年前，一场飞来的横祸，碾碎了其良同学年轻的生命。苦命人终于辍止劳作，仙游天堂。安息吧，其良。）花开花落又一春，历经一个学期的厮混、苦读，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这批人又被重新整合，编成新的甲、乙班。我、符其良、羊光、钟琼尔幸运地成为甲班的“新丁”。那时，适逢苦楝树吐绿绽白。某日，上级突然通知，要求全体中学生赶到加乐渡槽建设工地，参加义务劳动，为期三天，食宿在加乐小学。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参加校外大型劳动。加乐小学，校舍简陋，砖土结构的茅草房就是教室，也是我们的歇息之地。劳累一天，蚊子陪伴，我们未能按时歇息。山歌声，卧谈声，彼起此伏。不知何时，一阵吵闹声传入我的耳孔，我定了定神，哟，班里的大个子（蒲运寿、黎义文）来“猛”料了——因片言只语而大声争吵。吵，却吵不出高低，谁服谁呢。比一比“甩腰跤”（体育比赛项目摔跤）如何？比就比勒，谁怕谁。于是，蒲运寿（五排左四）、黎义文（五排右九）“雄赳赳”地走到室外，裁判员林木勤（五排左五）把他们领到那块跳远沙池。其他男生尾随而至。这些举动竟惊扰了女同学，她们也不甘人后，战战兢兢地凑个热闹，围观着。于是，淡雅的花露水之香味扑鼻而来，飘荡着，给压抑的氛围注入一股别样的气息，摔跤者和观客无不为之一振。只见，黎义文索性脱下外衣，裸露上身，扎起马步，左右手伸向前，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蒲运寿，毫不示弱，扣好腰带，做个深呼吸，向前一步、两步。对手与对手的双手纠缠着，拉扯着。踉跄一下，蒲运寿左脚跪在沙池上。“糟糕”，围观的同学不约而同发出“唉”声。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未等黎义文发力，蒲运寿稳步挺胸，右脚支撑，“唰”的一下，左脚立即挺立，并趁机靠近黎义文，猛地一拉一背，一气呵成，把黎义文“甩”在沙池上，立时四脚朝天。裁判员林木勤却惊呆了。“班主任来了。”有人低声说道。一些同学悄悄地离开现场，其他同学惴惴不安地见证班主任的思想教育。蒲运寿、黎义文返回住处，闷头就睡，同学们不敢吭声。一夜无语，平安无事。第二天劳动，干得最欢的就是他俩。仲夏的某日下午，自习课。李德仁（前排右四）、余景忠（前排右一）拿着一张纸，边走边看，低声嘀咕。陈邦义（五排右二）（陈邦文老师的弟弟，当年随亲就读）趁他们不备，把那张纸夺在手里。“哟，乙班挑战了，要打篮球赛了。”邦义嚷道。霎时，教室里热闹了，同学们纷纷议论着。这时，班主任走进教室，说明学校的意图，下周举行初二年级男女篮球比赛。于是，班主任与同学们一起敲定了男女篮球队队员名单。男子篮球队，队长：蒲运寿，队员：*志保（五排左七）、黎义文、吴福泰（五排右七）、吴民平（四排右三）、李应申（五排左三）、吴体强（五排右六）、符祥丰（四排右六）、符祥壁（五排右八）、林木勤；女子篮球队，队长：林一样（三排右七）、钟再花（三排左四）、*志香（三排左六）、林美花（四排左五）、吴忠桃（三排右六）、吴慧英（三排左五）、*庆娇（四排左三）、陈琼妍（三排左三）、符汉花（三排左八）、何才凤（三排左七）。那日下午第三节课后，木麻*树摇曳的枝叶捎来阵阵凉风，却遮盖不住篮球场上蒸腾的热气，热浪袭人呀。女同学急中生智，提起水桶，到水井打水，提水将篮球场的水泥面板浇个透。比赛时间到，体育科任王老师吹哨登场，当裁判员。双方的首发阵容上场，到位。（乙班的首发阵容为吴敬豪、李东生、何才明、*志清、吴琼琛）。比赛开始，蒲运寿与吴敬豪争球，球落地，李东生眼疾手快，抢到球，运球上篮，*志保阻击一下，李东生显摆显摆，装个姿势，球出手，不中！又是李东生运球，蒲运寿上前防守，伸开双手阻挡，李东生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在队员的扶助下，东生随即起身并丢一句“帝母嗨”。此着实令观众错愕，蒲运寿却是莞儿一笑。裁判员示意比赛继续。此后，双方打得较胶着，0比0的比分，僵持约6分钟。何才明发边线球，*志清接球，快速传给吴琼琛，吴琼琛“祭出”假动作，晃过李应申，潇洒地，二步半上篮，球进了！打破僵局，乙班的队员庆贺着。乙班的啦啦队，“加油，加油”的喊声不绝于耳。甲班的啦啦队急忙还击，林江香（四排左一）疾步上前，挥动那双稚嫩之手，呼喊“甲班加油，甲班必胜！”、“运寿，冲呀！”。啦啦队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好不“雅神”！突然，林江香的脸蛋泛起一层红晕。哦，也许是她太拼了，上衣的“第五”颗纽扣竟意外滑落，露出左边的胸部。只见嫩花花的肌肤哟，在晚霞的映衬下，熠熠发亮，而那些稚嫩的瞳孔呀，却是“贼亮”“贼亮”的。江香自是十分羞赧，赶紧回转身，扯起衣领，一溜烟跑到木麻*树下。“哗”、“哗”，同学们的注意力又转移至场上。这时，吴福泰发底线球，蒲运寿接球，运球，转身传给早已守候在另一端的符祥丰，符祥丰慌张中接到球，运球，并二步半上篮，球进篮筐！2分有效。可惜，宽松的球裤且动作幅度较大，让符祥丰“春光乍泄”。这一惊一乍，使场上氛围更热烈；场外更热闹，观众、拉拉队员的情绪就甭提了。上半场，8比12，乙班暂时领先。中场休息，班主任赶紧面授机宜，要求全力以赴，争取胜利。但是，下半场，乙班的队员个个如猛虎下山，体力超好，手感颇佳。*志清篮底溜线，李东生、吴敬豪腾跃中投，何才明、吴琼琛边线出手，“着魔”似的，“*做”般地，都命中了，简直是百步穿杨。乙班的女生哟，恨不得把“秋波”统统抛给场上的“帅锅”哟。终场时间到，比分定格于20比46！乙班赢了。至于两班的女子篮球比赛，由于女同学的基本功不扎实，看点不佳。在林一样同学的带领下，甲班女子篮球队艰难取胜。钟再花同学在抢球时，动作过大，右手肘部撞击到乙班某女同学的“小馒头”，让她奇痛难忍，差点引起一场风波呢。细看毕业照，男女同学几乎清一色的白衣蓝裤，女同学*琼联（三排右一）、钟秀柳（三排右二）还卷起裤脚（似乎从稻田插秧返回），吻合了那个年代大众的穿着特色。李兴桃（三排左一）、符汉花、林一样贪图省事剪着运动发式；*庆娇、陈飘波（四排左六）固执地“扎”着羊角辫；其他女同学都梳起了麻花辫。那个刘海呀，都盖住前额，油亮油亮的，抹上一层清丽了。从羊角辫变为麻花辫，意味着彻底地抛弃童年，步入青涩的少年时代。“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歌德）。那悠悠的时光里，偏居校园一隅的初二甲班教室，时不时涌动着“情感边角料”，一旦某对男女同学略微有“暗度陈仓”之嫌疑，好事者就添油加醋地编织“绯闻”，害得那些主角尴尬无比。殊不知，这些好事者已经将美丽的萌动扼杀于摇篮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嫌无猜。”（唐?李白）。是呀，这些少男少女没有“青梅竹马”之缘，也没有“两小无猜”的份。或许，男同学单纯些，过分地推崇颜值或可爱，向往征服感、惧怕挫折感；女同学内敛些，专注于“脉脉含情”；那句“哎死呀”，既浅露嗔怪，又富含爱意，道出了少女殷殷之情丝。至于，那些“抛”在班主任书案上的“情信”，就是一种放肆或单相思。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依旧让那些文艺细胞丰硕的同学出尽风头。陈琼妍、李清秀（四排左四）、吴慧英、吴体强、*志保、吴民平等同学闪亮登场，好不让人羡慕。她们踩着碎步，轻盈娉婷；他们踢踏方步，豪迈有力。舒起红绸带，挥动红旗，舞姿翩迁，少男少女共舞新气象。抑或那个特写的动作——男挽起女腰，女的勾男脖颈，深情的对视，好生让人心旌摇曳。唉，那化妆间有“小秘密”呢。晚会节目形式多样，演员多，化妆时需要互相配合。涂底色，抹胭脂，画眉毛，这活计让那几位少男少女“嘿嘿哈哈”，暗送秋波呀，不经意的肤肌的触碰，那简直玩的就是心跳。那份舒畅感，让他们在台上表现得十分带劲；那份成功感，硬是让他们安然入梦。这又是一种美丽哟！赏心悦目、心花怒放如此字眼，差得远呢。（后来，陈琼妍同学考取儋县歌舞团，成为“吃皇粮”的专业演员。这是此所中学开天辟地的大事呢。）
年3月22日
北部湾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