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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景学派与扁鹊华佗学派的对比研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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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景学派与扁鹊华佗学派的对比研究

李伯聪

一、引言

东汉末年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今传本已析为《伤寒论》和《金遗要略》二书)。该书几乎包括了当时临床医学的所有分支,张仲景因此而创立了一个临床医学的新学派。卫讯。王叔和传其学。

对于张仲景的学术思想(特别是其方剂)的来源。西晋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序》中说:“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用之多验。”皇甫谧明确地指出张仲景的许多方剂源自伊尹《汤液》。

可是,在隋唐时期汉代的经方类着作(包括《汤液经法》在内)几乎全部失传。所以许多古代中医名家又以《伤寒论》为“众方之祖”。《医宗金鉴·订正仲景全书·凡例》也说:“上古有法无方,自仲景始有法有方”,这就把《伤寒杂病论》的方剂都视为张仲景自创的新方了。

金代成无已首注《伤寒论》。他认为《伤寒论》在学术上与《*帝内经》是一脉相承的。成无已没有论及《伤寒论》中的方剂是否还有更早来源的问题。

当代中医名家陆渊雷、章次公、赵锡痒、赵恩俭等认为:张仲景属于经方派而与医经派相左。这种看法恐怕不妥。因为在汉代。医经是医学理论性著作的通称。经方是临床方药或曰临床手册性著作的通称。二者是学科领域的不同而不是学派的不同。《汉书·艺文忘》在医经类图书中录*帝、扁鹊、白氏的《内经》和《外经》。这才是中医理论医字的三个不同的学派。

医史学家范行准在年提出张仲景是一个新学派的创始人。而华佗属于另一个古老的学派——扁鹊学派。他还指出:华佗年长于仲景,《伤寒杂病论》可能在华佗死后才成书;在六朝时期,社会上流行的是扁鹊学派的治伤寒之法[6]。但范氏认为这两个学派没有什么影响关系。这就未必正确了。

拙著《扁鹊和扁鹊学派研究》一书指出:扁鹊学派创立于春秋末年。是中医史上的第一个学派;是战国、秦汉时期在社会上影响最大的学派;淳于意、华佗皆为扁鹊学派的医家;《难经》、《中藏经》皆为扁鹊学派的著作。扁鹊学派既是一个理论医学学派又是一个临床医学学派。

在本文中,作者将仅论及东汉末至隋唐时期的扁鹊字派——本文称其为扁鹊华佗学派——的临床医学方面,并着重于研究其与张仲景学派的关系问题。

二、关于扁鹊华佗学派的文献考证

在研究扁鹊华佗学派时最大的困难是其绝大多数著作已经失传。所幸是我们还可找到某些重大线索和重要的遗文。

王叔和在《脉经序》中说:“今撰集岐伯以来逮于华佗经论要诀。合为十卷。”又曰:“吾、葛、吕、张所传异同,咸悉载录。”其中吴著、吕广皆为扁鹊华佗学派的传人。从王叔和这些话中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脉经》中肯定地收录有扁鹊华佗学派的著作。

在《脉经》第5卷中有《扁鹊阴阳脉法》、《扁鹊脉法》、《扁鹊华佗察声色要诀》、《扁鹊诊诸反逆死脉要诀》4文,其作者虽未必是扁鹊、华佗本人,但当可断定其为扁鹊学派的医家。此外。《脉经》卷二还有《平三关阴阳二十四气脉》和《平三关病侯并治宜》2文;《敦煌古医籍考释》中收有《平脉略例》和《亡名氏脉经第二种》。这四文明显地属于同一学术体系。是编排不同之同源异传本,故我们可把这四文作为一个整体行考察。

我们推断这四文也是扁鹊华佗学派的著作,理由有四:

(1)这四文中讲述的独取寸口的脉法恰是东汉时期扁鹊学派的脉法,而张仲景不赞成独取寸口的脉法;

(2)《平脉略例》云:寸关尺“三部辄相去一寸,共成三寸也。”但紧接着又说:“寸口位八分,关上位三分,尺中位八分,为共成一寸九分也。”这两个说法是矛盾的。其前一说法据杨上善《*帝内经太素》卷三“阴阳”之注文乃是华佗的主张[8],而后一说法据《难经集注》二难之杨玄操注文又是《华佗脉诀》的主张。在这里我们不拟考证华佗本人的主张究竟是什么,我们只想指出:由于扁鹊学派关于寸关尺三部各所占位的主张经历了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所以《平脉略例》中论述了这两种相互矛盾的主张恰好成为了一个提示《平脉略例》是扁鹊华佗学派著作的线索;

(3)《平三关病侯并治宜》在施治时多次言及使用扁鹊华佗学派习用的摩膏法;

(4)《亡名氏脉经第二种》云:“三焦有名无形”。这正是扁鹊学派的医经《难经》所特有的观点。

需要强调指出的一点是:由于王叔和在《脉经序》中不但明确指出《脉经》中载有华佗之经论要诀。而且明确指出它们是吴普所传而非吴普所著。再考虑到王叔和与华佗、张仲景、吴普为接世之人,华佗又年长于张仲景,则我们就可以相当有把握地推断上述8文(特别是《脉经》中之6文)的著作时间当早于张仲景了。

稍后于王叔和。葛洪著《肘后备急方》。葛洪自序云:“??????省仲景、元化、刘戴秘要、金匮、绿秩、*素方,近将千卷??????选而集之??????凡为百卷。名曰《玉函方》??????今采其要约,以为《肘后救卒》三卷”。由此可知,《肘后备急方》中收录的既有仲景之方又有华佗之方。实际上,该书中有一些方剂已由作者指明是张仲景方或华佗方。《肘后方?治卒霍乱诸急方》云:“理中丸、四顺、厚朴诸汤,可不预合,每向秋月,常买自随。”

由于当时社会流行的是扁鹊华佗学派的治伤寒之方而仲景方鲜为人知。故我们可推断这几种已作为商品可以随处买到的成药是扁鹊华佗学派的方剂。在《肘后备急方?治伤寒时气温病方》中葛氏又云:“凡治伤寒方甚多,其有诸麻*、葛根、桂枝、柴胡、青龙、白虎、四顺、四逆二十余方并是至要者。向药难尽备??????别所在撰大方(按:指葛氏《玉函方》)中。今唯载前四方尤是急须者耳。其*膏、赤散在辟病条中,预合、初觉患便服之。”由于*膏、赤散皆为扁鹊学派常用之药,四顺之名仲景不用,所以我们猜测葛氏提及的这些方剂都是扁鹊华佗学派的方剂。参考其他线索和证据。我们可以说这个猜测是大体近真的。

梁陶弘景撰有《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遗憾的是,此书最近方为世人所知。陶弘景在其中选录了许多古代方剂,是考证《伤寒杂病论》方剂来源的最重要的参考资料之一。《辅行诀》中除陶氏叙文外,陶氏选录了辩证五脏病证文并方、救诸病误治泻方(五首)、救诸劳损方(五首)、二十五味药物变化图说、外感天行经方(十二首)和救卒死方(五首)。

以下我们提出4个理由来推断陶氏所选录的这些方剂从整体上来看当来自扁鹊华佗学派的著作。

(1)《辅行诀·辨五脏病证文并方》中有三处言及駃脉。面駃脉正是华佗论伤寒(见《千金方》)所言及之脉象,注意到《*帝内经》和《伤寒论》中皆未言及駃脉,我们可断言这决非偶然的巧合。

(2)《辅行诀?辨肺脏病证文并方》所含及的穴位正是所谓华佗夹脊穴。

(3)《辅行诀?辨心脏病证文并方》曰:“视有余不足而调之。”在西汉时期扁鹊华佗学派的名医仓公曰:“??????合色脉、表里、有余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乃可以论”,可见“视有余不足而调之”恰是扁鹊学派的观点。

(4)《辅行诀》中有救诸病误治方五首,分别救误用汗、吐、下、水、火五法所生之变乱,此五法乃扁鹊学派临床常用之法。并且水、火二法更是扁鹊学派喜用而张仲景基本上不用的治法,同时扁鹊华佗学派已开始注意临床误治的处置问题。

另外,《辅行诀》中“二十五味药变化图说曰:“经云:主于补泻者为君,数量同于君而非主故为臣,从于佐监者为佐使”。我颇疑心此“经言”乃引自扁鹊学派的医经之言,惜目前尚无有力的证据。

唐初孙思邈著《备急千金要方》。孙氏自序云:“博采群经,删裁繁重,务在简易,以为《备急千金要方》一部。”由于孙氏著《千金方》时遍访《伤寒论》而未能得见,故我们可推知《千金方》(特别其卷九、卷十“伤寒上、下”)中当较多地收录了选自扁鹊华华佗学派著作的材料。

《千金方》卷九“伤寒例第一”有一段华佗论伤寒的文学(本文简称其为“华佗论寒伤”),许多医史家都认为这段文字比较真实可靠地保存和记录了东汉末年华佗诊治伤寒的基本理论和观点和方剂名称《外台秘要》中也收录了这段文字而略有差异,如果再参照《千金方》及《外台秘要》所载方剂,则我们还可进一步考知“华佗论伤寒”所用各方剂的具体组成。

以上所述,再加上《三国志》中的有关材料,就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和考知的有关扁鹊华佗学派的主要文献资料了,此外还有些其他材料,兹不列举。

三、张仲景学派和扁鹊华佗学派的对比研究

从整体来看,这个学派皆为兼治各科获病的学派。扁鹊华佗学派在外科方面取得了空前的成就,而张仲景学派在內科特别是伤寒学取得了空前的成就,这是有目共睹的。

由于伤病在东汉末年是最常见和危害最大的疾病。同时也由于目前研究工作的难点是能否揭示这两个学派的历史联系。所以,本文以下将以研究这两个学派在伤寒论治方面的异同为重点。

对于伤寒传变的规律,扁鹊华佗学派的观点是:一日在皮,二日在肤,三日在肌,四日在胸。五日在腹,六日入骨。而张仲景学派的观点是按六经(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分证,但又不机械地拘于日数和六经的循序传变。

在伤寒病的检查诊断方面:扁鹊华佗学派特别重视寸口脉象而张仲景不赞成独取寸口的脉法;扁鹊华佗学派对其它症状的检查不够详审而仲景学派在辨别症状上特别详审。扁鹊华佗学派的“决死生”法(预决病人死日之法,它最集中和最典型地体现在《扁鹊华佗察声色要诀》中)基本上被仲景所抛弃。

在治法上,扁鹊华佗学派以汗、吐、下三法为主,同时也用水、火、摩膏等法。而仲景则灵活地运用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各法。对于扁鹊华佗学派习用的膏摩、水、火之法,仲景基本上弃而不用。在这里特别需要注意和特别应该指出的是:这两个学派在对汗法的理解和发汗方剂的选用上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扁鹊华佗学派汗法的代表性方剂是大毒之方——神丹丸。东汉王充(27~约97)在《论衡?寒温》中云;“人中于寒,饮药行解,所苦稍衰,转为温疾,吞发汗丸而应愈。”“华佗论伤寒”中有崔文行解散,《难经?五十八难》把温病作为伤寒之一种,我们据此推断王充所述正是东汉时期扁鹊学派疗伤寒的情况。

这就是说,我们推断扁鹊学派早就使用了发汗丸。虽然我们还不能断定公元一世纪时的发汗丸就是神丹丸,但“华佗论伤寒”云:“发汗法,冬及始春大寒时宜服神丹丸。”这就使我们至少可以断定:东汉末年华佗所用的发汗丸正是神丹丸。《千金方》卷九“发汗丸”载有神丹丸方。此方六味药中竟有四味(附子、乌头、半夏、朱砂)有毒,这是一个大毒之方。扁鹊华佗学派常用的其他一些发汗方剂。如崔文行解散、六物青散、赤散也带有较大的毒性。

我们可以推断:扁鹊华佗学派的医生在临床上应用这些带毒方剂时难免会给病人带来危害,甚至会致人死命。《伤寒论·伤寒例》云:“神丹安可以误发,甘遂何可以妄攻”,这正是张仲景学派针对扁鹊华佗学派的庸医所进行的尖锐批判。张仲景摒弃了扁鹊华佗学派的这些带有大毒的发汗方剂。在《伤寒论》中汗法的代表方剂是桂校、麻*等方。这些方剂疗效好而副作用小。

自《五十二病方》、《武威汉代医简》出土之后。以《伤寒论》为“众方之祖”的说法已经不攻自破了。可是。《伤寒论》中的一些方剂是否有其直接来源的问题目前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趣。

如能认真地研究扁鹊华佗学派使用的方剂。人们当不难发现《伤寒论》中的许多方剂都是精选自扁鹊华佗学派的效验方。

张仲景在《伤寒论杂病序》中自云“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从而明示后人他所用的许多方剂都是来自其它方书的。紧接着,张仲景又说:“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在这一段话中张仲景先说到四种中医理论性著作,又说到五种方药性著作,指明这些是他撰写《伤寒杂病论》的一些主要“参考书”(张仲景罗列的书名可能会有遗漏)。

在这五种方药性者作中,《胎》当指胎产书。《胪》当指颅囟方。这是两种关于妇产科和小儿科的方书。扁鹊学派一向擅长妇科与小儿科,所以这两种方书很可能是扁鹊学派的著作。《药录》一书显然是本草著作。我在《扁鹊和扁鹊学派研究》第七章第五节中已考证出扁鹊的弟子子义正是本草学的创始人。并且扁鹊学派一向有本草著作传承(阳庆传给淳于意的著作中有《药论》一种,此乃中药学著作见于文献之最早者)。故此《药录》也有可能是扁鹊学派的著作。更值得研究的是“平脉辩证”四字。许多人把这四个字解释为诊断术语。但从上下文看,这四字当为书名而不当为诊断术语。

丹波元简说;“平脉辨证,亦似书名。然史志未著录,今无所考。”实际上,《平脉》当即《脉经》中标题有“平脉”二字的各文(如《平脉早晏法》、《平脉视人大小长短男女逆顺法》、《平人得病所起脉》、《平三关阴阳二十四气脉》、《平人迎神门气口前后脉》、《平三关病侯并治宜》、《平奇经八脉病》、《平杂病脉》)以及其它已佚之名为“平脉”的著作。

而《辨证》则很可能是指《辅行诀》中“辨肝脏病证文并方”、“辨心脏病证文并方”等类似的段落以及其它类似的方书。这些方书都是张仲景著书时所取材之书。

在《辅行诀》中陶弘景说:“汉晋以还,诸名医辈,张机、卫纪、华元化、吴普、皇甫玄晏、支法师、葛稚川、范将*??????咸师式此《汤液经法》”。又曰:“外感天行,经方之治,有二旦、六神、小大等汤。昔南阳张机,依此诸方撰为《伤寒论》一部。”陶弘景之年代离其所述及之诸名医相去不远,他的话应是大体可信的。

根据《辅行诀》提供的材料,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至少十余方取自《汤液经法》等方书。其具提情况,《敦煌古医籍考释》一书在“按语”中言之甚详,兹不转引。

以下我们再从另外三个角度作些比较研究。

“华佗论伤寒”中提到了10个方剂的名称。据《外台秘要》的注文及《千金方》。这10个方剂的药物组成皆可考知。其中黎芦丸、神丹丸、六物青散、崔文行解度瘴散、赤散、雪煎六方张仲景未用。另外三方被张仲景改变方名后采用(小豆瓜蒂散在《伤寒论》中被命名为瓜蒂散,猪苓散改名为五苓散,竹叶汤则改名为竹叶石膏汤),还有一方橘皮汤被化裁后采用(《金匮要略》之橘皮竹茹汤较橘皮汤多竹茹、大枣二味,分量亦有不同)。

扁鹊华佗学派的《平三关病候并治宜》共提到了64个方剂的名称。《亡名氏脉经第二种》可考知其中7方之药物组成。此7方中,有5方(摩风膏、前胡汤、平胃丸、翟麦汤、滑石散)仲景未用。有1方(桂枝汤)被仲量原方采用,有1方(葛根汤)被仲景化裁后采用。其余57方今仅存方名,此57方中之7方(麻*汤、泽漆汤、薯蓣丸、附子汤、茱萸汤、小建中汤、肾气丸)在《伤寒杂病论》中有同名方,50方在《伤寒杂病论》中无同名方。

清代名医徐大椿在《伤寒论类方》中把《伤寒论》中的方剂分为12类。除第12类杂方外。其它91方被分为11类。在同扁鹊华佗学派的现存方剂资料进行比较研究后,我们会发现这11类方中有8类方的主方(或代表方)系采自扁鹊华佗学派。有1类方(葛根汤类)的主方由扁鹊华佗学派的同名方化裁而出,下余2类方之主方也有某些线索暗示其有可能来自扁鹊华佗学派。

现将主方(或代表方)采自扁鹊华佗学派的8类方的具体情况略述如下。

桂枝汤类。其主方为桂枝汤。据《辅行诀》桂枝汤本名小阳旦汤,原为治外感大行之经方。但桂枝汤之名也并非张仲景所改,因为《平三关病候并治宜》已有桂枝汤之名。此类方中之小建中汤,据《辅行诀》其原名为建中补脾汤。

麻*汤类。其主方为麻*汤。据《辅行诀》,麻*汤本名小青龙汤。而张仲景之小青龙汤乃《《辅行诀》所载之大青龙汤。

泻心汤类。《伤寒论》有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半夏泻心汤、大**连泻心汤和附子泻心汤。《金匮要略》有泻心汤,《辅行诀?辨心脏病证文并方》有大小泻心汤二方,其小泻心汤与《金匮要略》之泻心汤组成相同而分量稍异。《辅行诀》所载之五泻方五首中另有泻心汤方一首,而《伤寒论》中之半夏泻心汤恰为此泻心汤加半夏。这就提示我们:此泻心汤方也是张仲景著《伤寒论》时所取材之方。

白虎汤类。此类方中之白虎汤和竹叶石膏汤恰是《辅行诀》中所载外感天行经方中之小白虎汤和大白虎汤。

五苓散类。其主方五苓散正是“华佗论伤寒”所用之猪苓方(药味相同,分量稍异)。

四逆汤类。其主方四逆汤乃《辅行诀?辨脾脏病证并文》中之小泻脾汤。此类方中之四逆加人参汤即扁鹊华佗学派常用的四顺汤(药物分量稍异)。

理中丸类。理中丸与理中汤为同一方。在《辅行诀?辨脾脏病证并文》中名小补牌汤。但据《肘后方》晋代时理中丸已作为商品成药到处有售。则很可能理中丸亦是扁鹊华佗学派的医生所起之名,而非张仲景新创之名。

总而言之,张仲景对于扁鹊华佗学派的方剂是有所取、有所弃又有所改易的。

四、张仲景对扁鹊华佗学派的批判和《伤寒论》的命运

对于张仲景和华佗的相互关系。北宋孙奇在《金匮要略方论序》中说:“臣奇尝读《魏志?华佗传》云:出书一卷曰,此书可以活人??????臣奇活人者,必仲景之书也。”稍后朱肱著《无求子伤寒百问方》,武夷张蒇说:“华佗指张长沙《伤寒论》为活人书”,遂将朱肱之书改名为《南阳活人书》。现在我们看到:这完全是一种颠倒历史真相的说法。

历史的真相不是华佗与张仲景互不影响。更不是华佗传张仲景之书,而是张仲景继承了扁鹊华佗学派的部分方剂乃至部分理论观点。

但是,肯定张仲景对扁鹊华佗学派有某种继承关系决不意味着可以贬低张仲景在中医史上的地位和贡献。把张仲景的著作同扁鹊华佗学派的著作两相比较,二者的精粗之分是显而易见的。仲景在症状诊断、证侯鉴别、病理病机、治病法则、处方用药各方面都大大丰富了中医学的内容,使中医临床医字在精细、深入和系统化方面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水平。

张仲景是有创新精神的医家。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序》中说:“观今之医??????各承家技,终始顺旧??????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跌阳,三部不参”。《伤寒论?伤寒例》云:“发汗吐下之相反,其祸至速,而医术浅狭,懵然不知病源,为治乃误,使病者殒没,自谓其分,至令冤*塞于冥路,死尸盈于旷野”。

在搞清楚东汉末年存在着张仲景学派和扁鹊华佗学派这两个不同学派的医界“形势”之后,我们便会明白,张仲景这些尖锐的批判决不是泛泛而谈的话,而是有所指而言的,特别是针对扁鹊华佗学派的庸医而言的。

在读《伤寒论》时人们也许会注意到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涉及误治的条文非常多。有人作过统计:“论中误治条文条,将及全部条文的三分之ー。”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但本文作者尚未见到有人因此而提出一个问题:这些误治是由谁造成的。我们认为:这些误治主要的都是由社会上扁鹊华佗学派中的庸医造成的。虽然我们不能否认《伤寒论》这些论误治的条文中有一些可能是张仲景对自己误治经验教训的总结,但这些条文主要地应该是张仲景总结扁鹊华佗学派的庸医临床误治教训的结果。

张仲景确实是中医史上一个划时代的人物,《伤寒论》的系统理论和深度都是前无古人的。可是,由于多种原因,张仲景死后,在很长时间内许多医生无法理解掌握仲景之学,仲景之学未能在医界广泛流传。葛洪谈到张仲景时说:“其意理殊绝,殆非常情所及”,巢元方说:“仲景义最玄深,非愚浅能解”。孙思邈说:“寻其旨趣,莫测其致,所以医人未能钻仰”。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社会上流行的仍是扁鹊华佗学派的治伤寒之法。

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在三世纪之初。到了12世纪《伤寒论》才被医界普遍重视、学习、理解。这就起说,《伤寒论》是在经历了大约一千年的艰难历程之后才大行于世的。这个历史过程是发人深思的。对此,本文作者已撰写《〈伤寒杂病论〉成书后一千年的命运》一文,兹不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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