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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9/6 2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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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中医,大家都会遇到一个问题,各家各有说法,有的甚至相互抵牾,应当如何取舍?

今天百会跟大家分享姜宗瑞老师引述《维摩诘经》四依四不依之说,作为学经方的取舍观,即依经不依论、依法不依人、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智不依识。窃以为这不仅适用于学经方,学习其他中医体系,包括其他学问,也是一样,智慧是相通的。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学经方的取舍观——四依四不依文/姜宗瑞徐大椿有言:“《内经》之后,支分派别,人自为师,不无偏驳。更有怪僻之论,鄙俚之说,纷陈错立,淆惑百端,一或误信,终身不返,非精鉴确识之人不可学也。”仲景之书,自成无己首开注释之先河,不下数百家,对经方的弘扬功不可没。但各个注家因见地、角度的不同,学术观点出入很大,甚至不无相互矛盾者,这给我们学习应用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我们学习各家经验,不得不有所抉择,以何为取舍的标准呢?

《维摩诘经》有四依四不依之说,虽为他山之石,不妨攻医学之玉,即依经不依论、依法不依人、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智不依识。今分述于后。

依经不依论

依经不依论,强调原文的重要性,若后世注家的见解与原文精神不合,甚至矛盾时,当以原文为准。下举例说明。

“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此条文意很明了,汗出恶风是桂枝汤证,因项背强而加葛根,随主证立方,随变证加味,也是仲景心法。因此《药征》说:“葛根主治项背强。”

方有执、喻嘉言等,谓此是太阳与阳明合病,大约是受后世归经理论的影响,张洁古有葛根归阳明经的说法。仲景用葛根,一为项背强,一为下利。阳明经证有白虎汤,阳明腑证有诸承气汤,哪里有葛根的适应证?

《名医别录》载,葛根主疗伤寒、中风、头痛,解肌发表,出汗开腠理,其主治也不涉《伤寒论》阳明证。

《外台秘要》卷一,列诸家伤寒疗法,其中:

《肘后》疗伤寒方:

葛根四两,切上一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内豉一升,更煮取一升半,分温再服,取汗为瘥。

深师疗伤寒一日至三日应汗者,做此汤:

葛根半斤,乌梅十四枚,葱白一握,豉一升(绵裹)

上四味切,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分为三服,初一服便厚覆取汗,汗出粉之。

《小品方》葛根汤:

疗伤寒三四日不差,身体热毒方

葛根八两,生姜三两,龙胆、大青各半两,桂心、甘草(炙)、麻*(去节)、芍药各二两,石膏(碎)、升麻各一两

上十二味,切,以水一斗,先煮葛根、麻*取八升,掠去沫后内余药,煮取三升,分三服,日三夜一,忌海藻、菘菜、生葱。

以上三方,前二方葛根发汗解表的作用,显而易见,无关阳明。《小品方》据证似已涉阳明,只是方中龙胆、大青、*芩、石膏、升麻均为阳明热盛的清热解毒药,很难将清阳明盛热的功效全归于葛根。

因此,我们根据依经不依论的原则,不接纳桂枝加葛根汤为太阳阳明合病的说法。

依法不依人

依法不依人,即是尊重仲景大法,不以某人的观点为依据,尤其是当某人的观点与仲景大原则有出入时,更应有所抉择。

那么,什么是仲景大法,或者说大原则呢?我认为岳美中老先生评仲景的话,可谓深得其中三昧,即“言症状而不谈病理,出治方而不谈药性......”

真是得其要者,一言而终。这是经方与医经的主要区别点,是经方的特色,是经方的精华所在。我私下把它作为仲景的心法。

《伤寒论》28条是历来争议颇多的一条,原文:“服桂枝汤,或下之,扔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有的主张去桂,有的主张不去桂,有的主张去芍药各执一端。

《伤寒论讲义》四版教材,并列上述几种观点。五版教材时,采用刘渡舟教授的观点,主去桂加茯苓白术。刘老认为,此条病机为水气内停而太阳经气不利,头项强痛,翕翕发热非表证,理由一为服桂枝汤不解,二为小便不利。

此处小便不利,为辨证的眼目,因小便不利而苓术,也符合仲景用药习惯。因小便不利,因药用苓术,推导出其病机为“水气内停”,也无可厚非,只是说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是“太阳经气不利,非表证”,不能服人。

这种提法主要是和仲景言症状而不谈病理的原则相左。况以服桂枝汤不解,就断为非表证,在《伤寒论》中得不到支持,《伤寒论》有服桂枝汤不解,连服二三剂的用法,也有服桂枝汤反烦,针风池、风府的策略,怎能以服桂枝汤不解就认定是非表证呢?言非表证,无非是为其主张去桂铺路搭桥而已。

此证单服桂枝汤不解,是因没兼顾小便不利这一兼证,在桂枝汤的基础上加苓术,于理于事,均无妨碍。何故非要去桂枝?假如此处无去桂二字,谁又会想到此证应去桂枝呢?

我们知道,《伤寒论》历经千载,流传至今,版本不一,对于于理不通的地方,最好是存疑,不能强解。成无己注此条,未及去桂之义,单以桂枝汤加苓术进行讲解,说不定成无己所见传本,没有去桂二字。

首先,仲景言太阳、阳明等,却没有言太阳经、阳明经。以经络释《伤寒论》始于宋代朱弘,的确有功于临床,但未必就是仲景的本意。

其次,脏腑及经,除此条外,找不出第二例,所以孤证不立。从药物功用来分析,桂枝不妨治水气,苓桂术甘汤、五苓散即是证明。

从主方兼证来考虑,桂枝汤兼背强时加葛根;兼亡阳时加附子;兼身痛时加人参、芍药;兼痰浊时,加皂角;兼喘者,加杏仁、厚朴。为何不能于兼小便不利时加苓术,非得去桂不可呢?

我们到饭馆去,要一碗没有鸡蛋的鸡蛋汤,厨师是做不出来的,说不定会认为我们无理取闹。去其君药,而仍然以原方为名,徐大椿也曾有怀疑。

刘老学验俱丰,为经方泰斗,况其“水气内停,经气不利”之说,言之成理,并有临床医案,今提出不同意见,并非全是因初生牛犊不怕虎,实由依法不依人的原则所致。

依了义不依不了义

了义即是意理完整、没有争议的条文或方证,不了义即是意理不明、争论不清的条文或方药。

如“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之类,文字简练,症状清详,没有异议,应视为了义之说,于此细心体会,以便临床应用。

如太阳上篇的29条和30条,原文如下: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29条)

“问日:证象阳且,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日: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日: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共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30条)

以上二条,文字繁琐,义理不纯,以不了义视之,存而不论为是,若强解释,无益于临床,徒增混乱。

《伤寒论》中方药末尾有某某方主之,有宜某某方,有可与某某方等不同,这些区别,前贤已有论及,也就是说,某某方主之者,当视为了义之说,宜某某方,或可与某某方者,应视为不了义之论。

关于对青龙汤命名的解释,陶弘景《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的解释就是了义之说;而喻嘉言、山田正珍的解释即为不了义之说。

《金匮要略》虽也是仲景所作,但因其发现较晚,并且是一个节略本,与《伤寒论》相比,《伤寒论》多了义之说,《金匮要略》多不了义之说。

丹波元简《伤寒论辑义》说:“要之《伤寒论》一部,全是性命之书,其所关系大矣。故读此书,宜涤尽胸中成见,于阴阳表里虚实寒热之分,发汗吐下攻补和温之别,而著工夫,欲方临证处疗,亲身试验之际而无疑殆也。其中或有条理抵牾,字句钩棘,不易晓者,勿敢妄为穿凿。大抵施于行事,深切著明者,经义了然,无太难解者,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之类,岂不至平至易乎?学者就其至平至易处,而细勘研审,辨定真假疑似之区别,而得性命上之神理,是为得矣。其所难释者,诸家费曲说者,纵令钻究其旨,不免隔靴抓痒,如以其不的确明备者,施之于方术,则害于性命,亦不可测。然其所难释者,置诸缺如而可也。”

这也是依了义不依不了义的最佳说明。

依智不依识

关于依智不依识这一问题,不仅超出了一般医学的范畴,也非现代心理学所能及。本人学识、修养有限,本应存而不论为是。

不过,虽不宜正面讨论,但也不妨我们从生活中来体会,何为智,何为识。

识许多时候就像一个愤怒的青年,意气风发,很容易冲动;而智则像一位慈母,不管她的孩子怎么样,她都会一如既往地呵护他,包容他。

识就像我们夜间打手电筒,它的光亮在我们的掌控下移动,且亮度有限;而智则是青天白日下的太阳,光芒无所不至。

识在起作用时,会让我们感到不安、压抑、甚至烦恼、恐惧,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寻找各种各样的刺激来回避它;而智在起作用时,会让我们感到轻松、愉悦,甚至进一步带着我们融入禅定,体会天地同在、万物一毛的不虚。

我们在生活中,当向*徒一样,压大压小举棋不定时,那一定是识在起作用;当我们像母亲发现自己的孩子落水,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时,那边是智的体现。

至于学术方面,识会让我们对待异己时,把对方打到在地,还要在踹上十三脚;智会让我们包容对方的错误和观点,发现对方的长处,学习对方的优点。

I版权声明

本文摘录自《经方杂谈·增订版》,学苑出版社出版,作者/姜宗瑞,版权归权利人所有。编辑/百会,文中标题为编辑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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