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凛冬的时候,由于冰天雪地的缘故,人们尤其容易被寒气所伤,人们被寒气所伤,即便是感冒,也会让人十分难受。寒气所伤,人们的汗孔是紧闭的,所以是无汗的,腠理闭塞,就会出现头身疼痛、恶寒怕冷,到后面了还会引起咳嗽。
对于纯粹的寒气侵袭人体所致的感冒咳嗽,一般来说,行之有效的方药主要以“麻黄汤”为主,麻黄汤是医圣张仲景所创,全方只有四味中药,“麻黄、桂枝、杏仁、甘草”,不过按照常规,麻黄需要去节,桂枝需要去皮,杏仁需要去皮尖,甘草需要炙[1]。
然而,由于麻黄汤的发汗能力比较猛,医患双方要是稍微掌握不好,唯恐“用力过猛”,导致大汗淋漓,如果真是这样,不仅治疗无效,反而还会伤害身体,这也是古往今来,医家都知道麻黄汤很好,但是却很少用,因为怕掌握不好其中火候,从而引发问题。
然而,在医圣张仲景之后的八百年,在《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记载了一个类似麻黄汤的经典良方,尤其适用于外感风寒、肺气不宣证,它就是“三拗汤”。全方仅仅三味药,麻黄、杏仁、甘草,也就是麻黄汤去掉桂枝。不过,奇妙的是,三拗汤所用的麻黄是麻黄全草,不去根节;杏仁是完整的,不去皮尖;甘草是生的,不炙[2]。
三拗汤保留了麻黄汤中的“麻黄杏仁甘草”方根,这个方根的变化也很奇妙,加桂枝就是麻黄汤,加石膏就是麻杏石甘汤,加薏仁,就是麻杏苡甘汤。麻黄汤的麻黄杏仁甘草三味中药的比例是3∶2∶1,然而,三拗汤的麻黄杏仁甘草是1∶1∶1。
三拗汤的三味药,在炮制上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尊炮制古例,是一种特殊的创意。我们先来看看这三味药这么操作的主要意义,麻黄本来是发汗散寒、宣肺平喘的,但是麻黄根却是止汗的,而此方麻黄没有去掉根节,意义就不一样了,是为“发中有收”,不至于发汗太过;杏仁本来是宣肺降气、化痰止咳的,去掉去尖是削弱苦温宣降的能力,为“散中有涩”,不至于宣降太过;甘草本来是调和诸药的,但是生用不炙,却是主要发挥清热解毒、利气祛痰的作用。
那么,这个三拗汤究竟适合哪些病症呢?一般来说,三拗汤治疗的主要病机是外感风寒、肺气不宣,临床上主要症状是“鼻塞声重,咳嗽痰多,胸闷气促”等肺系症状,和“头痛目眩,四肢拘急”等疼痛症状,以及“无汗,口不渴”等寒证,其实与麻黄汤主证“恶寒发热,头身疼痛,无汗而喘”是十分相似的,而且舌苔和脉象,都是“舌苔白,脉浮(紧)”。现代常用三拗汤治疗用于治疗风寒感冒、支气管炎、哮喘性支气管炎、声音嘶哑、自汗、便秘、浮肿[3];失音、过敏性皮疹、急性肾小球肾炎、产后尿潴留、左心功能衰竭等疾病[4];还可以辅助治疗病毒性肺炎[5]。
三拗汤虽然只有三味药,但是却是风寒引起“咳痰喘”的克星,之所以会有这些奇妙的作用,从药理的发现更能说明问题。药理学研究发现,方中的麻黄具有抗炎解热、抗菌抗病毒、平喘镇咳祛痰、抗过敏、强心等药理作用;杏仁具有镇咳平喘祛痰,抗炎,通便,调节免疫功能等药理作用;甘草具有对免疫系统的影响,抗病毒,祛痰镇咳,解毒,抗心律失常等药理作用[6]。这也不难看出,三拗汤拥有着极其广泛的临床应用场景。
对于这个三拗汤,现代用法究竟应该如何运用呢?麻黄、杏仁、甘草各15克,煎煮时需要加生姜5片。三拗汤的炮制方法不同于麻黄汤,因此这里的麻黄不需要先煎“去上沫”。服用之后的将息法跟麻黄汤类似,依然需要用衣服覆盖,取微微出汗为度。
三拗汤专主宣肺止咳平喘,并非发汗峻剂,也就是说,三拗汤中麻黄的“刚燥发汗”不可畏[7]。而且,从炮制的角度来看,麻黄去节,发汗力量较强,而不去节的麻黄,发汗之力稍弱[8],因此,三拗汤不必惧怕麻黄会“发汗过猛”!当然,三拗汤主要适用于风寒或者风邪,如果是风热或者气阴不足的话,就不适合使用。
三拗汤在现代已经有中成药了,也就是三拗片,这个可能很多药店没有,但是它却真实存在,而且作用比较好。不仅对急性支气管炎和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期的“咳”“痰”“喘”等症状有明显的缓解作用;也对咳嗽变异性哮喘、慢性咽炎引起的咽干、咽痒、干咳无痰或少痰等上呼吸道感染,也有显著疗效;还对肺炎支原体感染所引起的后期咳嗽也有明显治疗效果[9]。
由此可见,在古代经方的原方基础上,变通法则,另辟蹊径,有可能会发现另一片天地。引用清代名医汪昂给九味羌活汤编写歌诀的时候,所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加减临时在变通”[10],毕竟,原方是死的,人体是活的,病是变化的,唯有“活学活用”才能更好的临床效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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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宋·太平惠民和剂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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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卓敏,曹凡华,陆美娟.三拗汤古方新用[J].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13(6):-.
[5]孔沈燕,程率芳,李宁,等.三拗汤对病毒性肺炎的辅助治疗疗效分析[J].医院感染学杂志,,25(1):-.
[6]沈映君.中药药理学(第2版)[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7]李炜.三拗汤在咳嗽治疗中的认识和应用[J].现代医药卫生,,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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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钱乐斌.千年古方三拗汤,止咳、化痰、平喘[J].家庭中医药,,25(7):49.
[10]汪讱庵,严苍山.汤头歌诀正续集[M].上海:上海卫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