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的患儿
年7月28日,正值中伏,酷热难耐,一大早诊室来了一个5岁的小朋友,呼吸急促,频繁咳喘。追问病史,原来该患儿素有喘息性支气管炎病史,2天前开始出现咽痛伴咳嗽,当时稍有气促,曾在门诊就诊,予以中药三子养亲汤合止嗽散等内服,并予以布地奈德、特布他林雾化吸入后症状无明显缓解,咳喘气促逐渐加重,为求进一步治疗来诊。
刻诊患儿仍有明显气促,咳嗽咳痰稍黄,咽痛,无发热,无鼻塞流涕,汗出不多,胃纳尚可,大便干结。查看患儿口唇鲜红,舌尖红有瘀斑苔中后部白腻,脉浮细数,听诊双肺呼吸音粗,满布哮鸣音。
结合病史、症状及舌脉,考虑患儿素有伏痰,复加外感,引动伏痰,肺气郁闭,失于宣降,遂发为咳喘。然前用降肺止咳平喘的止嗽散及三子养亲汤无效,考虑单纯降肺效果不佳,当宣降并用,兼清伏痰。从患儿痰黄、舌红、脉数来看,显系伏痰已经郁而化热,又当清其标热,拟以小青龙加石膏汤加减。然时值三伏天,天气炎热,是否要遵循“用热远热”的原则少用或者不用麻黄、细辛等辛温燥热之药?思虑再三,不仅不避麻黄,反而重用麻黄以宣肺平喘。
炙麻黄10g白芍20g甘草片6g法半夏5g
五味子5g细辛5g紫苏子5g射干10g
莱菔子15g葶苈子5g生石膏30g鹅管石20g
苦杏仁5g天竺黄5g酒大黄1g地龙5g
5剂,日一剂,水煎服。
嘱患儿家长回家后立即煮药服用。8月1日夜诊复诊,家长反馈服药1剂后咳喘即明显减轻,现偶有咳嗽,余症皆除,期间未再使用雾化治疗等其它治疗措施。
同样气喘但寒热完全不同的患儿
无独有偶,就在该患儿复诊的当晚,又接诊了另外一位咳喘气促的5岁小姑娘。小姑娘1周前开始出现发热,经治疗后体温恢复正常,但仍有频繁咳嗽,呈刺激性干咳,伴气促、咽痒、流清涕,汗出一般,胃纳一般,大便1~2日一次。查看患儿口唇淡白,舌淡苔白稍腻,指纹淡青,听诊双肺呼吸音粗,散在干啰音。考虑患儿夏月感受风寒,引动肺系伏痰,肺失宣降,发为咳喘。遂选用小青龙汤加减。
炙麻黄10g苦杏仁5g桃仁5g白芍10g
茯苓15g细辛3g干姜2g五味子5g
莱菔子15g前胡10g射干10g旋复花5g
紫苏子5g生石膏20g
3剂,日一剂,水煎服。
嘱患儿家长回家后立即煮药服用。之所以用生石膏,主要是考虑三伏天天气炎热,外感很容易化热,当防此传变趋势。8月4日复诊,诉服药后未再气促,偶有咳嗽,胃纳尚可,大便正常。继续予以陈夏六君子汤合苓桂术甘汤调理善后。
小青龙汤出自汉代张仲景的《伤寒论》,原用于治疗“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以及“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是治外感风寒、内停水饮之证的效方。《金匮要略》中又有“咳逆倚息不得卧,小青龙汤主之”的记载,已故名老中医李可先生认为小青龙汤是“治喘神剂”。
临床上根据患者寒热不同,常有小青龙加附子及小青龙加石膏等变法,灵活加减用于治疗多种咳喘之症。所治证临床表现可以咳喘为主,无论新旧,或有痰或无痰,而未必兼有发热。尤其是针对一般止咳套方治疗无效的咳喘,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