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煎煮时间对于保证中药汤剂临床疗效和中成药质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古至今,中药汤剂煎煮终点的判断一直是困扰人们的技术难题。对中医药典籍《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汤剂的煎煮时间及其煎煮终点的判断经验进行了整理,发现其具有一定的规律,认为影响煎煮时间的因素主要有病证、方剂功效、药物药性、药材性状等;通过对其总结,并结合现代研究成果初步阐明传统中药汤剂煎煮终点的判断方法,以期能为中药汤剂煎煮时间及现代中药制剂的提取工艺寻求合理的科学依据,为保证中药汤剂临床疗效和中药制剂的质量提供理论基础。
中药汤剂煎煮方法和现代中药制剂提取工艺的合理性对于保证中药临床疗效至关重要,而煎煮终点的判断一直是困扰研究者的技术难题[1-2]。中医历来十分重视中药的煎煮方法,清·徐灵胎在《医学源流论》中说:“煎药之法,最宜深讲,药之效与不效,全在于此……方虽中病,而煎法失度,药必无效”,充分说明煎药方法对于保证临床疗效的重要性[3-4]。《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为中医药经典著作,传承多年,对方药的煎服皆有规定且相当考究,每一方剂的制备方法都十分精详,在今天看来,其中依然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为后世树立了学习典范且影响深远,更为现代中药汤剂的制备方法提供了规范化保证[5-6]。因此,总结《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传统汤剂的煎煮时间和煎煮终点的判断方法,使传统汤剂的煎煮经验在现代应用中被更好的传承与发展,具有重要的临床和实用价值[7-8]。本文对《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汤剂的煎煮时间与煎煮终点的判断方法进行整理分析,探讨其影响因素,以期能为中药汤剂煎煮时间及现代中药制剂的提取工艺提供合理的科学依据,为保证中药汤剂临床疗效和中药制剂的质量提供理论基础。
1古代判断汤剂煎煮时间的概述
中药煎煮随着历史的变迁不断发展和变革,从最早殷商时期的汤液到明清的饮片煎煮,煎煮时间作为煎药“七要素”之一也在逐渐变化[9]。两千多年前,时间这一概念就已经产生,并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出现了一系列的计时工具,但其大多不便使用且不能精确计时,导致传统中医药典籍中虽记载了诸多中药汤剂的煎煮内容,而对煎煮时间却缺乏精确记载。
正是由于上述原因,中药煎煮大多凭经验判断,有的依据药物形态变化判断,如粳米入汤剂以米熟为判断标准、张仲景《金匮要略》以煮小麦熟为判断标准、瓜蒂散以豆豉的“稀糜”状态为判断标准;有的依据煎煮时的沸腾情况判断,如麻*升麻汤“先煎麻*一两沸”、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更煮大*一两沸”、枳实栀子豉汤“更煮豆豉五六沸”等,都是源于日常的生活经验[10]。
2汤剂煎煮终点的判断方法
由于计时工具的落后,古代对煎煮时间的判断往往只根据生活经验,并非以时间刻度进行判断。而现代煎药的时间根据药物的功效确定,规范要求:“一般药物煮沸后再煎煮20~30min;对解表类、清热类、芳香类药物不宜久煎,煮沸后再煎煮15~20min;滋补药物先用武火煮沸后,改用文火慢煎40~60min;每剂药一般煎2次,第2煎的煎煮时间应比第1煎时间略缩短”[11]。传统的煎煮方法经过数百年的临床检验,具有一定的科学合理性。通过总结《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个方剂煎煮终点判断的情况,可分为以下3种情况:一是中药汤剂煎煮终点的常规判断,二是中药汤剂煎煮终点的特殊判断,三是其他情况。
2.1煎煮终点的常规判断方法
《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大多以水分的减少量为依据判断煎煮终点,共方。《伤寒论》中大部分中药汤剂以“加入多少升水,煮取多少升水,煮去多少升水”进行煎煮终点判断。如“桂枝汤加水七升,煮取三升,煮去四升”“甘草汤加水三升,煮取一升半,煮去一升半”“附子汤以水八升,煮取三升,煮去五升”“桂枝人参汤以水九升,先煮四味,煮去四升水时放入桂枝,再煮去二升,最终煮取三升”“桂枝麻*各半汤以水五升,先煮麻*一二沸,去上沫,放入剩余所有药,最终煮取一升八合”等。而在《温病条辨》中则是以“加入多少杯水,煮取多少杯水,煮去多少杯水”进行煎取终点判断。如“半夏汤以水八杯,煮取三杯,煮去五杯”“桑菊饮以水二杯,煮取一杯,煮去一杯”“清营汤以水八杯,煮取三杯,煮去五杯”“半苓汤以水十二杯,煮通草煮去四杯,再入余药煮去五杯,最终煮成三杯”“竹叶玉女煎以水八杯,先煮石膏,地*煮去三杯,再入余四味,煮去三杯,最终煮成二杯”等。
2.2煎煮终点的特殊判断方法
2.2.1以沸的程度及次数判断煎煮终点古代医籍关于方药煎煮法的叙述,常常提到“沸”,如“微沸”“一二沸”“再沸”等,同时也作为一个计算单位[12]。在《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共有7方以汤剂中加入最后一味药后沸的程度及次数判断煎煮终点,如《伤寒论》中“调胃承气汤以水三升……放入芒硝,上火微煮令沸”“柴胡加芒硝汤以水四升……放入芒硝,煮微沸”“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以水八升……放入大*,煮一两沸”“大承气汤以水一斗……放入芒硝,上微火一两沸”“枳实栀子豉汤以清浆水七升……下豉,煮五六沸”“桃核承气汤以水七升……放入芒硝,微沸下火”“大陷胸汤以水六升……放入芒硝,煮一二沸,内甘遂末”。
2.2.2以米熟判断煎煮终点以米熟为标志判断煎煮终点在《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的记载很少,共有4方,如“白虎加人参汤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白虎汤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桃花汤以水七升,煮米令熟”“竹叶石膏汤以水一斗……内粳米,煮米熟,汤成去米”。
2.2.3以香气判断煎煮终点以香气判断煎煮终点的记载更是甚少,共有2方。“银翘散鲜苇根汤煎,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煎”“猪肤汤以水一斗……白粉五合熬香,和令相得”。
2.3《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煎煮终点判断不同的方剂
《温病条辨》中的宣痹汤在上焦篇中煎煮方法为水五杯,煮取三杯,而在下焦篇则水八杯,煮取三杯。此外,一些汤剂的煎煮在《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记载不同,可分为2种,一种是煎煮方法不同,共2方;另一种是煎煮过程中水量的不同,共7方。《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方剂的不同煎煮方法见表1。
3《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有关煎煮时间的数据整理
《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对各方药的煎煮时间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煎煮时间长短均以水分减少量的多少计算[13],这实际上正是对煎煮时间规定使用最多的方法,关键是对1升水蒸发所需时间的把握。一般来说,在外部条件基本相同或相近的情况下,等量的水在一定火力下加热至完全蒸发,所用时间基本一致。《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煎药多用微火,陶弘景也曾提出:“凡煮汤,欲微火,令小沸”[14]。因而,可认为《伤寒论》和《温病条辨》煎煮出1升水所用的时间基本相同。有研究者根据吴承洛《中国度量衡史》,汉之1升折合今日之mL,结果表明1升水的平均蒸发时间约为15min,1沸大约为30s[15-16]。
加水量与煮取量之差为方药煎煮过程中的蒸发量,间接说明煎煮时间[17]。其次,煎煮过程中的去滓再煎是对药液的浓缩,而加水量与煮取量的比值能够反映药液的浓缩程度。本文分别对《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所载方剂的煎煮时间相关数据进行了详细的统计,结果见表2、3。
从表2可以看出,《伤寒论》所载首汤剂中,炙甘草汤为煎煮时间最长的汤剂,蒸发量为12升,约min,煎煮时间最短者当为苦酒汤,用时仅为3沸,约1.5min。其中,蒸发量为4升的汤剂最多,共21方,蒸发量为7升的16方,蒸发量为2升的13方。《伤寒论》中大部分汤剂的煎煮时间为30~min,共75方。不难发现补益剂以及含有需先煮药物的方剂煎煮时间较长,解表剂与清热剂煎煮时间相对较短[10]。对于加水量与煮取量的比值,可以发现比值为3.3的汤剂最多,共17方;此外,依次是比值为3的汤剂15方、比值为2.3的汤剂14方、比值为2的汤剂10方;也就是说大部分汤剂的浓缩程度为2~3.3,即2~3.3升的加水量煮取1升药液[18]。另外,药方大的汤剂蒸发量大,煎煮时间长,如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蒸发量7升,煎煮时间约为min;药方简单的汤剂蒸发量小,煎煮时间短,如桔梗汤,蒸发量2升,煎煮时间约为30min。炙甘草汤之所以煎煮时间长,是因为其为补益剂。总之,无论是蒸发量,还是加水量与煮取量比值,均具有类方相似的规律。
《伤寒论》中也有一部分特殊汤剂,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与炙甘草汤用水酒同煮,因酒的挥发性与挥发速度较快,故实际煎煮时间应比表中所估算的煎煮时间短;调胃承气汤与柴胡加芒硝汤煮取后放入芒硝令沸,煎煮时间需增加30s;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大承气汤、大陷胸汤煮取后加一物令一二沸,煎煮时间需增加30~60s;枳实栀子汤空煮清浆水减3升放入药物煮取后,又放豆豉令五六沸,煎煮时间需增加2.5~3min;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竹叶石膏汤、桃花汤以米熟为汤成标准。
表3为《温病条辨》中所载方汤剂,因部分汤剂未标注煎煮方法,暂未做统计。《温病条辨》与《伤寒论》存在着继承与发展的关系。其在辨证方法、预后传变、治则治法、组方用药等方面继承了《伤寒论》的相关理论,并在此基础上传承治则、沿用治法、巧用经方、创制新方[19]。通过对比《温病条辨》中古代方剂的煎煮用法与现代的用法,发现煎煮时所用的1杯水约为现代的mL,即汉代的0.5升。从表3可以发现,煎煮时间最长的方为猪肤汤,蒸发量为5升,煎煮时间约为75min;清燥救肺汤则煎煮时间最短,蒸发量仅0.4杯,约3min。蒸发量5杯,煎煮时间约37.5min的汤剂共59方,约占统计方的1/3;其次是蒸发量3杯,煎煮时间约22.5min,共52方。《温病条辨》中大部分汤剂的煎煮时间为(30±7.5)min,共方。对于加水量与煮取量的比值主要集中于2~3.3,与《伤寒论》类似。比值2.7的汤剂最多,然后依次是比值2.5、2、3.3的汤剂。
4影响汤剂煎煮时间的因素
4.1病证的轻重缓急对煎煮时间的影响
煎煮时间受病证的影响,同一方药由于所治病证的轻重缓急以及病位高下表里的不同,其煎煮时间也有所不同[20]。从《伤寒论》中可以发现,汤剂中用生附子,其煎煮时间均短;用熟附子,其煎煮时间均较长。用生附子的方剂所治病证都是真阳虚衰、亡阳在即的急重证,治之刻不容缓,不允许长时间煎煮;更重要的是,生附子以自身的大辛大热急救回阳,若长时间煎煮,其辛热之性耗散,药效减弱[15]。又如四逆汤类中四逆汤、四逆加人参汤、通脉四逆汤等8首方剂治疗少阴病的阳虚寒证,用以回阳复苏且回阳之证急,药性猛烈,煎煮时间短;所治病证以及温补之力较其稍缓的理中汤、附子汤、吴茱萸汤等的煎煮时间则较长。
麻*类汤剂的煎煮时间也受病证的影响[21-22],麻*汤、葛根汤、葛根加半夏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麻*附子细辛汤6方所主之证表寒较重,需较强的发汗散寒。因此,麻*汤6方中麻*需先煮2升蒸,延长麻*的煎煮时间。而麻*桂枝各半汤、桂枝二越婢一汤、桂枝二麻*一汤、麻*升麻汤、麻*附子甘草汤5方所主之证较麻*汤等轻,因病邪稽留较久,病邪不重,郁而不解,仅需微发汗。因此,麻*桂枝各半汤5方中麻*仅需先煮1~2沸,与麻*汤6方中麻*相比煎煮时间短。
《伤寒论》中含有大*的汤剂,其煎煮时间也有长有短。调胃承气汤与抵当汤用时约30min,小承气汤约42min,大承气汤约45min,大陷胸汤约60min。现代研究表明,具有泻下作用的蒽醌类随着煎煮时间的延长被破坏减少,而具有止泻作用的鞣质类成分则增加[23-26]。故大承气汤、小承气汤与调胃承气汤的目的在于泻下通便,煎煮时间较短,而大陷胸汤则是逐瘀非泻下,煎煮时间较长。
4.2方剂的功效对煎煮时间的影响
煎煮时间对于功效的发挥具有重要作用,在功效一致的方中表现出一定规律,如补益剂煎煮时间长,回阳救逆、辛凉解表和清热的方剂煎煮时间则短[27]。辛凉解表剂多用辛散轻扬之品,煎煮时间宜短,以免耗散药性,功效减弱[28]。如银翘散、桑菊饮等方剂所含的成分主要为挥发油,因此不能久煎。而辛温解表剂中麻*汤所含的麻*需先煎,故煎煮时间较长。泻下类方剂,其含有的中药有效成分久煎或受热后易破坏或分解,常后下,因此煎煮时间亦不宜过长[29]。回阳救逆类汤剂的功效是用于救急,抢救危重患者,须抓紧时机,故此类汤剂煎煮时间更不宜过长。至于补益剂,其功效是扶正、补虚,如四君子汤、四物汤等;此类汤剂中多含有人参等药材,需长时间煎煮,否则其功效会受到影响。此外,有研究发现随着含有生姜汤剂煎煮时间的延长,生姜散的性质表现出后又逐渐减少,而温性增加。散的性质表现在煎煮掉3升水时间内;有散又有温则在3~6升的时间内;7升之后表现温的性质,并且随着时间的增多,温性也越淳厚[30]。
4.3药物药性对煎煮时间的影响
药物药性对煎煮时间的影响主要表现在有效性和安全性方面。
4.3.1有效性以桂枝加葛根汤为例:“以水一斗,先煮麻*、葛根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可以发现麻*与葛根煎煮时约蒸发7升水,大约需min。而桂枝等其他药材的煎煮时间为5升水,大约需75min,煎煮时间明显较短。从现代研究结果来看,桂枝、生姜含有挥发性成分挥发油,不宜久煮以保证其药效的有效性,因此《伤寒论》中对煎煮时间的规定是有道理的。本课题组对《温病条辨》中银翘散的挥发性成分进行研究,采用GC-MS法定性分析其中挥发性化学成分并考察不同煎煮时间对3种成分的浓度与蒸发速度的影响;发现随着煎煮时间的延长,其浓度与蒸发速度均先增大后逐渐减小,煮沸约5min时,香气大出,平均蒸发速度在5~10min达到最大值,水煎液中3种挥发性成分的浓度较大[31-32]。同时,其也采用高效液相色谱法对银翘散水煎液中非挥发性成分进行了研究,考察不同煎煮时间对银翘散水煎液化学成分的影响;发现煮沸5min时,香气大出,水煎液中挥发性成分浓度达到较大值,5种成分溶出均达到最大煎出量的79.1%;而煮沸15min后,5种成分浓度变化均不明显,且香气变淡,提示挥发性成分已大量蒸发散失,说明煎煮时间对银翘散化学成分含量影响较大,也提示《温病条辨》中对银翘散“香气大出即取服”的规定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33]。不同煎煮时间影响栀子柏皮汤疗效,当煎煮时间为20min时,避免了因受热时间过长对西红花苷类成分的破坏,保证了汤剂最好的药效,也验证了传统煎煮时间的合理性[34]。
4.3.2安全性方药中含有毒性以及不良反应药物时,煎煮时间需增加,以减轻毒性或消除不良反应,从而提高汤剂的安全性,如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中的蜀漆以及含有麻*、细辛、附子等的方剂。现代研究采用HPLC测定煎煮0、30、60min后附子水煎液中3种毒性成分的含量变化,比较不同煎煮时间对附子成分和体内毒性的影响;结果表明,附子60min水煎液中3种成分含量检测不到,基本可认为无毒,而0、30min水煎液均有毒性;因此随着煎煮时间的延长,毒性越低,安全指数越高,以60min以上为安全煎煮时间[35]。
有研究者[36-37]采用均匀设计的方法,分别对草乌、川乌煎煮时间、给药剂量与毒性进行实验研究,分别将草乌与川乌煎煮15、30min,1、2、3、4、6h,给药剂量为临床用量的6、12、24、48、72、96、倍,表明川乌与草乌除对肾脏、肝脏和心脏有一定的毒性,对其他指标均无明显毒性。当川乌与草乌的煎煮时间为30min,给药剂量为临床用量倍时,川乌与草乌的水煎液对痹证动物产生的毒性最大,但药效最佳。此外,也有发现当附子的毒性与其大辛大热之性密切相关,治疗的病证为真阳虚衰、阴寒内盛时,其毒性则不显[15]。对于附子的使用需要辨证论治,临床应用时通过炮制与煎煮对其进行减毒,还要多煮久煮,忽视了对其药效的影响。用附子是否会中毒,虽然与炮制和煎煮方法有关,但也与其品种、产地、患者体质和病变性质有关,对于阳衰之体、阴盛之证的患者来说,发生中毒的可能性很小。
4.4药材性状对煎煮时间的影响
药材性状不同,其煎煮时间也会发生变化。中药饮片粉碎成粉末,作为煮散颗粒,在加水煎煮过程中,有利于有效成分的溶出,可减少煎煮时间。如石决明的煎煮时间受粉碎程度影响,当其粉碎度在60目以上时则不必先煎,40目以下的粗粉时则需进行先煎[38]。又如通过石膏的粉碎度和煎出量的观察比较,60目以上煎出率可达%[39]。煮散颗粒只改变药材粉碎粒度等物理状态,有研究者[40]将苦杏仁煮散颗粒煎煮与传统饮片煎煮的质量进行对比研究,结果发现各煎煮时间点煮散颗粒煎液中指标成分的溶出量和干膏率均高于传统饮片,且差异显著。也有研究发现,将五味子煮散颗粒的煎煮与传统饮片的煎煮质量进行对比研究,其各时间点煮散颗粒煎液中指标成分的溶出量和干膏率均高于传统饮片[41]。而矿物、动物贝壳、化石类药物经炮制粉碎后,煎煮30、60min,其有效成分的煎出量相差无几;但动物甲骨,如龟板、鳖甲经炮制打碎后却相差较大[42]。再如对比研究根及根茎类药材、花、叶、全草类、皮类、茎木类和果实种子类药材煮散与饮片的煎煮效果,结果表明煮散水煎液的干膏率和有效成分煎出量高于饮片的煎煮且可减少煎煮时间[43-44]。相同的煎煮条件下比较中药煮散与传统饮片汤剂有效成分的煎出率,其中药煮散剂的生物利用度高于传统饮片汤剂,可提高汤剂质量,节省药材资源[45]。
5结语
除了煎煮时间对中药汤剂质量的影响较大外,煎药器具、加水量、火候、煎药浓度、煎药次数、特殊煎煮方法等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9]。随着人们对中医药认识的提高,中药汤剂的煎煮也在不断的发展,如《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方药大多只煎煮1次,从现代制药环节的提取工艺研究来看,在水提条件下,提取1次很多成分的提取率相当低,而当代医疗机构代煎或家庭煎煮中药汤剂大多煎煮2~3次,有利于提高有效成分的煎出率。此外,煎药之前浸泡有利于药材有效成分的溶出,《伤寒论》和《温病条辨》虽没有特别强调药材在煎煮前需要浸泡,但有些药材在煎煮前经过了浸泡去皮等炮制处理。由于处方中各药材剂量不同、每种药材的吸水率各不相同等原因,统计每一方剂的吸水率较为困难,本文暂未考虑药材吸水率对煎煮时间估算的影响,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对汤剂的煎煮时间皆有明文规定且具有一定的法度,根据具体病证、方、药等多方面因素的不同,其规律也有所不同。汤剂的煎煮时间要根据具体的病证来决定,不同的病证或相同的病证所处的阶段不同,则有轻重缓急之分,故其煎煮时间也不同,此外还要考虑方剂的功效、药物的药性、药材饮片的粗细度等,以保证方药的临床疗效和用药安全。而今日临床上对于传统汤剂的煎煮,多少存在不重视其煎煮时间的现象,值得反思。中医药典籍中对方药煎煮的规定有其道理,经过了历代医家的反复验证,决非虚设,整理传统典籍中的煎煮方法和经验,将其运用于现代中药汤剂煎煮提取中,有利于中药汤剂的传承、创新与发展。
参考文献(略)
来源:刘月,罗云,谭婷,廖正根,杨明.《伤寒论》和《温病条辨》中汤剂煎煮终点的判断[J].中草药,,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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